第239章 激怒

第二百三十九章 激怒

王誊孤注一掷,要得到李瑜的赏识,只凭着那个法子单薄了一些,提建议的人是他,做事的却不是他,四皇子现在能想起他,那么以后呢。

王誊打定主意,目光变的无比坚定,一句一顿的说,“安顺侯有错在先,但四皇子此时对安顺侯发怒更加是有错。”

李瑜的那双眼睛漆黑如一个漩涡,王誊被那双不含一丝感情的眼睛注视着,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。

但王誊并不示弱,他掩住袖子里,那只轻颤的手,“殿下请想,圣上虽在病中,朝中是由殿下当政,但殿下一人何以知那些人的心思,容小人投胆说一句,圣上此时还没有立太子,这些人的立场说不定在未来就会改变。”

“圣上在病中,朝堂中只有您一个可用的皇子,圣上却还不立太子,殿下,您说,圣上他在等谁归来。”

这一句话,如同一个惊雷炸在李瑜脑海里,是啊,为什么父皇现在还不立他为太子,他在等谁,李瑜的脸扭曲了一下,把手指掐的咔咔作响。

“小人猜想,能让圣上忍到现在还不立太子的,就只有一个远在江州的三皇子了,殿下,您此刻看似安顺,实则危机四伏啊,你若再同安顺侯不和,那更给人有机可乘啊。”

“够了。”李瑜大喝一声,“这就是你要说的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

王誊握住手掌心,脸上的坚定依然不改。“从小人踏入四皇子府那一刻,小人便发誓,这辈子誓死都效忠殿下。小人知道这番话越了界,但小人愿冒死进谏。”

“冒死进谏么,呵呵。”李瑜突然冷笑几声,微微扯动一下嘴角,“你倒是个不怕死的人。”

“回殿下,小人怕死,只是有死得其所。”王誊冷静的说道,“从小人入京的那一刻,见到了殿下。小人就知道殿下若为君,必回是千载难逢的明君,殿下能给小人效忠的机会,这是小人的幸事。”

李瑜眼角的余光扫过他。面上的表情依旧不变。这个王誊他说的是有几分道理,父皇现在还未立太子,难保事情有变,特别是李玖还在江州,能逃过他的追杀,是不是父皇出手了,李瑜想到这里,心里的那股杀意又涌上了心头。不管他的心里是如何波涛汹涌,但他的脸始终没有了多余的表情。

四皇子只沉默了片刻。但这对王誊来说却格外漫长,越等越久,王誊苍白的脸上冒出了大颗的汗珠子。

直到李瑜的那句话在他的耳边响起,王誊才微微放下心。

“你说父皇无意立本殿下为太子,那你说本殿下现在该如何做。”

“殿下,小人刚才说了,圣上现在不松口,四皇子您可还是名不正言不顺,这个时候就越发要小心,不能让人抓到一点把柄,而安顺侯府正是殿下需要拉拢,切不能让安顺侯跟殿下你离了心啊,这件事安顺侯有错,但殿下若一直抓着不放,难免会给安顺侯留下不好的印象,若殿下你安抚一番,难保安顺侯不会对你死心塌地,安顺侯虽是殿下的外家,可也需要小心经营,尤其在现在局势还未定的时候。”

李瑜眉间微蹙,面容严肃,局势一天未定,他就不能放松警惕,安顺侯现在还不到决裂的时刻,有些东西可以留到以后慢慢算,李瑜想到这里,心中一定,道,“你心思缜密,不错。”

王誊心里松了一口气,知道李瑜这是听了进去,心里把包袱放下道,“并非是小人功劳,只是殿下身在局中,又对圣上一片诚心,自然看不到。”

王誊这话暗指圣上对李瑜没有父子之情,李瑜听后不仅不怒,反而认同的说道,“父皇的心都在三皇兄身上,只是三皇兄实在难堪重任,可惜父皇不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
王誊心里一动,这话只有四皇子敢说,他这样的人怎么敢接。

李瑜背过身子,目光停留在那扇雕刻的十分精美的紫檀窗户前,一簇阳光透过格子照进来,落到李瑜的眉毛上头,衬的那双眼睛更加幽暗。

“你说的话我记住了,现在你下去。”

王誊不敢再多停留,有他这一番话,四皇子必不会忘了他。

他磕了一个头,慢慢直起身子,把脚步放的极轻,退出了房门。

李瑜站在那扇窗前,身姿一动都不动,父皇,他真是狠心,宁愿要一个懦弱无能的儿子,却看不到他,他以为他装病,就没人看出来吗,李瑜的脸上浮出一丝讽刺的笑容,他以前还顾忌着那点父子之情,现在看是完全不必了。

李瑜的眼神里掠过一缕疯狂,他要护着李玖就让他护着,他倒要看看,他登了那个位置,李玖跪在他面前求饶的样子。
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就如那蔓藤一样飞速生长,在也压制不下来,把李瑜的心缠的结结实实,不能再等下去了,等到李玖归来的那一天,父皇会放过他吗,天家果然没有父子之情。

“扣,扣。”

“进来。”李瑜面无表情的回过头。

“给殿下请安。”

“起身吧,”李瑜淡淡的说道,“明儿,请安顺侯过府一趟,你知道该怎么说。”

“奴才,”下人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“给安顺侯备一份礼过去,就说刚才本殿下还在气头上,说的都是一些气话。”李瑜说道,目光一敛,又想到什么道,“再去那些药材给我那位表弟送过去。”

“是,奴才遵命……”下人答应了。

到了第二天,果然见安顺侯又来了,李瑜这一次放下了架子,同安顺侯聊着家常,直说昨天是自己失礼,安顺侯也知道那事确实是自己失误,四皇子发怒也在情理之中,倒没有想到四皇子敢给他这样没脸,如今给了他一个台阶下,安顺侯也不在计较。

李瑜让人备了一桌子的酒席笑道,“今日就我同舅舅吃酒,还望舅舅莫要客气。”

安顺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,“不敢,是臣有错。”

“舅舅,还是跟我这样客气,莫不是还在怪罪我吗,您这样倒让我接下来拜托舅舅的事情,不好开口了。”李瑜亲自往安顺侯杯子里斟了一杯酒。

安顺侯刚才心里是有些小疙瘩,但被李瑜这一通赔罪早就烟消云散了道,“有什么舅舅做的到的,四皇子你只管说 来。”

李瑜微微笑了笑,把昨天王誊说的那个法子重复一遍,末了又说道,“我仔细想过,这个法子是最稳妥的方法,一绝后患,只是这开口也难办了一些,舅舅知道,南边的那些良田,从国公府到那些大族哪个府里头没有,这虽对他们是九牛一毛,但关系到他们的利益,恐怕也难办,所以我便想请舅舅您做个表率。”

安顺侯听了倒没有露出什么不快,这对安顺侯府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,再加上上次那件差事,他的确办砸了,因此也不推辞道,“殿下,就放心吧,明日上朝,我便在朝堂中亲自提出这件事,到时候不怕他们不松口。”

李瑜眉头一松,站起身子,亲自给安顺侯施了一个礼笑道,“既如此,那就多谢舅舅了。”

到了第二天,安顺侯府果然在上朝的时候拿出地契,交由四皇子。

沈齐安眉头一挑,也跪了下来,把自己京郊外的一百亩地捐了出来。

下面的人见了安顺侯拿出地契,还有个沈尚书拿了大头,再有个四皇子在一边瞧着,即使心里再有些不愿也跪下来保证愿意捐出良田。

至此,安置流民的法子已经有了,只等着去实施,唯有安顺侯在见到沈齐安拿出的那一百亩良田心里膈应的不行。若不是姓沈的插手,他何至于要当这个冤大头。

“沈尚书,真是好手笔,我还记得沈尚书刚中探花的时候可是两袖清风,现在连一百亩的良田都毫不犹豫的拿出来,真是好魄力啊,不像我们连拿出五十亩都小心翼翼。”出了殿门,安顺侯走在沈齐安身侧,一双眼不还好意的揪着沈齐安。

沈齐安儒雅的笑笑,拱手道,“侯爷客气了,谁不知道安顺侯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,一个百花楼就日进斗金,还能看得上这区区一百亩良田。”

“你,”安顺侯眉毛竖起,睁目圆瞪,“你等着,别得意,时候还早着了。”

“侯爷,那我就等着。”沈齐安挑眉一笑,目光有些轻蔑。

安顺侯见了大怒,什么时候,这个姓沈的也变的这么嚣张,连魏国公也不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,这老小子敢这么说,活的是不耐烦了,可恶。

见安顺侯被他气的双目赤红,沈齐安越发得意,这些年,他要顾忌的事情多了,现在他只要激怒安顺侯,他要等着他们自断后路的那一天。

有些人在后头还没有走远,见安顺侯跟沈尚书杠上了,有和安顺侯交好的立刻过来,把安顺侯劝住。

“侯爷,这是什地方,有什么话出去说。”

“对啊,侯爷,我随时都在府里恭候你的大驾。”沈齐安勾了一抹挑衅的笑容。

安顺侯到底不是个十足鲁莽之人,冷笑一声,拂袖而去。(……)

ps:停了两天电,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来了,十分抱歉,现在才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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