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琰恪并没说话，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林，办公室里安静的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下都能听到，周林不敢呼吸了，憋着一口气，就这么愣愣的被人注视着。

感觉自己的浑身的没跟汗毛都直立起来，心底里隐藏的声音在叫嚣着让他赶紧逃跑，在快一点，就在他快要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濒临溺水身亡的时候。

顾琰恪终于开口了，“我知道了，出去吧。”

一句话，像是给周林重生一般，脚底抹油，快速的离开了办公室，大口呼吸着办公室外的新鲜空气，脸部涨红慢慢退了下来。

他刚刚真的感觉得自己要死，背后在一旁的墙壁上，摸着自己的心跳，“扑通扑通。”都要跳出来了。

果然，下午不到一点的时候，警察来到了S，M商会的楼下，很顺利的就来到了顾琰恪的办公室，这次来的不是邓警官，他跟顾琰恪之间太熟悉了，但同时也不想见到他那种冷到能吓死人的眼神，打死都不来

上面没办法只能换了一个资历比邓警官还要丰厚的警察来，这位警官比邓警官年纪还要小一点，今年才不过二十六岁，但是已经破获了许多重大的案子，不到二十岁的就已经做了卧底三年，还是个警校学生的时候，就已经快要走上了人生巅峰。

“韩警官，顾少已经在等您了。”周林在电梯旁等待着。

韩警官点点头，看着巨大的顶楼专修的风格都是黑白为主，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油然而生，就算现在外面是艳阳高照，但是光线却一点都照射不进来，巨厚的遮光布，阻隔了光线，整个办公室里只有白炽灯的光亮。

中央空调的出风口不断涌出热风，却感觉到不到一点温暖，让人后背冷的汗毛炸裂。

“嗯好。”韩警官点点头，但是却发现周林一副欲言又止，又问道：“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？”

周林沉思半天，算着时间还不到，带着韩警官朝着一旁走了两步，心里想着若是先前的邓警官来他就不会这么不安心了，只是这个韩肖看起来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，不知道能不能搞定顾琰恪。

“韩警官，一会进去，你就按照你们的流程来问，千万不要问案件以外的问题。”周林好心的提醒着。

他当然知道按照流程来，只是可能问题会有超出流程的时候，韩肖不是没有听过顾琰恪的名号，只是没经历过，他心里自负，在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毒贩中潜伏了整整三年，什么人没见过，难道顾琰恪一个公司的大老板，比那群人还要难搞？

“周助理放心。”

周林看着韩肖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不放心，他眸子里的那种自负一眼就能让人看得出来，韩肖没来之前，周林就已经调查了他过往的记录，全是警局加密文件，不过这难不倒他。

卧底三年，后来转到边境去做警察，两年前刚回来，现在刑侦科，手里有一只精英小队，不过这些对于顾琰恪来说，就像是小打小闹。

他未成年之前都已经做过的事情，却在韩肖的眼里是种骄傲。

“韩警官，我知道你很优秀，只是顾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，所以你一定按照我刚刚说的话来。”

韩肖看着周林每次说到顾琰恪名字的时候，眼里多少都带着一丝恐惧的敬畏感，心里更加的好奇，究竟是一个什么的男人，只是提到名字，就可以让人心惊胆汁。

“我用我警官的名义跟你起誓，周助理你就放心吧。”韩肖拍了拍周林的肩膀，整理身上的警服，走到办公室紧闭的门前，不紧不慢有规律的扣了两声。

“进来。”紧接着传来一道沉重的男声。

韩肖没觉得有什么，他推开门走了进去，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一旁的周林用一种你自求多福的神情在目送自己，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要去鬼门关走一圈的感觉。

办公室安静的出奇，就好像走进了什么没有人气的地方，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一丝冰凉，男人就在办公椅上，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很好地展示了他的身材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韩肖觉得男人的眼神很不友善，带着一丝凉凉的杀意，好像在看一个死人，他在心里安慰自己，这一定是错觉，自己是警察，自己是警察，自己是警察，他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后，才觉得心里有了一点底气。

“顾少你好，我是这次安检的负责人。”韩景走到面前伸出手，表示友好。

顾琰恪只是眼眸微微眨动了一下，两只手随意搭在扶手上，几秒钟过去了，并没有抬起手的动作。

韩肖只好尴尬的把手收了回来，坐在他的对面，拿出自己记笔录的本子，还有录音笔打开，放到一旁。

男人眼底黑沉沉的，没有一丝光亮，办公室里头顶上悬挂着巨大的白炽灯，照亮了整个房间，明明没有任何黑暗的地方，可是韩肖总觉得黑暗从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弥漫了自己的后背。

心里忍不住抖擞了一下，一个颤意结束，他稳定了一下思绪。

“顾少，对于先前的发生的事情，我代表警局向您慰问，节哀顺变。”韩肖按照流程走。

话音刚落下，他就察觉到了男人的眼神像是苏醒的野兽，半眯着眼眸朝着韩肖扫射了过来。

“韩警官，你像是没有明白你自己来做什么的。”顾琰恪淡淡说道，像是在陈述问题，又像是在质问韩肖。

……

韩肖一愣，流程就是要这样走的，先慰问家属，在继续接下来的流程，他被周林的话洗脑了，完全忘接顾琰恪根本就不是一个按照流程走的人。

“顾少……您的意思是？”

顾琰恪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一旁的笔，修长的手指夹着价值不菲的钢笔，眼眸里冷冽的光芒透过镜片穿透过来。

“韩警官，难道你要我配合你？”

办公室的空气像是凝结了。